偶像梦幻祭是一款我的问题
燐hime/零中心(零左)
wl:北十三(uid:1871)

[狮心组]不协和音(下)

* CP完售感谢!

* 在去火车站之前蹭星〇克的网来把说好的后文也发出来。

* 请问……有没有……那个……就是……RE……REPO……


前文:[狮心组]不协和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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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吧台边并肩坐下来,演奏家要了两杯啤酒,酒保大叔显然和他足够熟悉,额外附赠了一碟熏肉。啤酒看起来和泉平时能接触到的类型很不一样,其实他酒量不怎么好,这是目前人类还没能实现基因改良的方向,因此他平时很少会喝酒,但多少有些了解,能猜到这大概是自酿的成果。金黄色的液体表面泛着小小的气泡,啤酒花的香气足够新鲜。他盯着酒液体想了想,又看向身边已经自顾自地吃起熏肉的家伙:“要怎么称呼你?……我叫濑名泉。”
说出名字的一瞬间他其实感到了一丝微妙的尴尬,在陌生的地方对着陌生的人介绍自己,而且是用说出名字的方式,这种事已经太久没有发生过了,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并不是个现代人——但出于直觉,泉认为现在不应该让对方打开终端来相互扫描,说实话他也拿不准出没在这儿的人究竟会不会随身携带终端……在他想到更多之前,终于咽下熏肉的家伙咕嘟咕嘟地喝下几口啤酒,笑着看过来。
“我叫Leo,月永Leo!那个是你的名字?那么我就要叫你濑名了,听起来很好听嘛,嗯嗯,要为了这个名字来写一首曲子也没问题——你喜欢我的曲子的吧?”
擅自敲定了对泉称呼的Leo把玻璃杯推过来,叮当一声和泉面前的撞到一起。杯子里的液体摇晃起好看的涟漪,泉楞了一下,难得轻快地笑起来,端起杯子也喝下了一大口。麦芽的清香泛上来,口味有些陌生,但真的不错。
“是,”大概是已经存在于体内的酒精确实能给人更多勇气,哪怕只是一点儿也足够了,他点点头承认,“我很喜欢……我其实只是路过,但听到了一点旋律,忍不住就进来了。”
“我就知道你不是这儿的人,”Leo笑着说,“知道吗,你一看就和别人不一样,肯定是住在那边树上的家伙吧。”他意有所指地用手里的叉子轻轻敲了一下泉手腕上的终端,泉忍不住也看了一眼,确认身边这个人的确没带终端。在新城里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人们做什么都离不开终端,那真的足够方便。可是看起来,在旧城区里的规则的确不是那样。泉因为这个评价而挑起了一侧的眉毛,但Leo倒是没察觉的样子,还自顾自地说下去了,“这里可不是常常有外人来,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到你,你很特别!”
“那首曲子……那是你写的吧?你能写出那么好听的曲子……你为什么要留在这儿呢?”泉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让Leo的表情一下子被揉皱了。“哈?”他很有些不客气地说,“不然呢?”
“外面的公司会争着要你的……”泉觉得有点头晕,不确定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说出刚刚的问题,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现在自己要对着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个,但他还是努力地说下去了,“我负责的就是一个作曲的系统……虽然现在人们都在听电脑写的歌,但电脑本身也需要更多的采样才能不断进化。公司可以把你写的曲子交给电脑,这样它们就能写出更多……他们会给你很多钱的,然后你就不用……不用住在这儿……”
他一边说,一边感觉吧台的桌面和自己的距离在不断拉近,不受控制。说到最后,泉已经侧着靠在了吧台上。酒馆里的灯光看起来五彩斑斓,在Leo的身后不停地流动与闪烁。而Leo的脸也越来越近,泉模模糊糊地想,这家伙长得也不差啊。
“我不想写给电脑听的曲子,我想写给会喜欢它们的人听的曲子。”说话的人越凑越近了,他几乎要把自己的脸颊和泉的贴在一起,然后压低了声音,用让人难以拒绝的语调轻声又问了一次,“你喜欢我的曲子吗。”
泉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有个失礼的家伙把手掌贴到了他的脸上,但他也不太能顾及到那个……他可能根本没察觉,眼睑越来越重,他要睡着了。而在他的视线之外,绿眼睛的音乐家自顾自地笑出了声。
“我还以为住在那些树上的家伙摸起来也会是硬邦邦的呢,”他小声嘀咕着,“没想到会这么软……”


泉醒过来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清醒,周围还是一片嘈杂,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只有脸上湿哒哒的,卷曲的头发有好几绺都贴在了额头上。
……是什么?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情况究竟是哪儿不对,然后猛然坐直了身子。他还是在那家小酒馆里,周遭吵吵嚷嚷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让人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但他确实知道自己刚才有一阵子基本失去了意识,而脸上湿漉漉的感觉像是被不走心地擦了一遍……怎么回事儿,他想,总之自己是不该喝那杯酒的。
然后他才猛然想起邀请自己共饮的人,急急忙忙地转过头去,发现Leo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手里一抛一接着什么东西。对上他的视线,停下动作笑了起来。泉看清了那是一块湿毛巾,只是这样看好像还是挺干净的。他觉得这个问题不能深究下去。
“你的酒量也太糟啦,”Leo笑着对他说,“睡在这儿可不行,就拜托老爷子找了块毛巾来。”应和着他的话,酒保大叔也点了点头。泉花了几秒钟才大概理顺了一切,他抹了把脸,站起身来向着身边的人点了点头:“……多谢,的确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你要回树上去了吗,”Leo侧着头看他,“我不觉得住在那上面会有多好,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有点好奇。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这不合适吧,我们才刚认识一会儿,而且我还飞快地被你灌醉了。泉这么想着,停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他说。


木门在身后合拢的时候泉察觉到了一丝怅然,湿冷的空气再次把他包裹住,刚才还置身其中的喧哗一下子就成了遥远的存在。要不是因为有人忽然用力揽住他,下一秒他准会打个寒战。但Leo已经靠过来了,比他矮一点的青年人缩着脖子,念叨着好冷好冷,背后的琴箱摇摇晃晃,似乎指望着靠这种方式而变得暖和一些。
因为太过意外,泉忘了拒绝。自从离开童年之后,他被人这样贴近的次数屈指可数,上次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也记不清。但意外地,这种感觉并不令人讨厌,又或者是因为此刻把脑袋贴在他肩头的家伙本身就让人讨厌不起来。他们维持着这个姿势向着泉来时的那条路走去,只要一直向前走就好了,可是因为有点奇怪的姿势,走起路来也歪歪扭扭。Leo不住地低低发笑,泉怀疑他在自己睡着的那阵子里又喝了些酒,所以不太清醒,话说回来,现在他自己算得上清醒吗?泉不确定。
他们远远地就能看到泉住的住宅树,毕竟那玩意儿足够高,这一整片旧式住宅区都在它的阴影之中。在昏暗而雾气弥漫的夜色里,住宅树的轮廓被黑暗模糊了,只在高处闪烁着一块一块界限有些模糊的亮斑,拼凑成来回流动着的巨大的宣传广告。泉抬起头来看了一会儿,听到身边的Leo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
“我不喜欢那么大的广告,”Leo在被问起之前主动地说道,“太大了,上面的人好像要跳下来踩碎我。”
泉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好笑:“你在说傻话吗,上面的人怎么会跳下来。”
“但是人不需要有那么大,”Leo说,“人本来就没有那么大的,我还是比较希望我写的曲子能给像是你和我这样的人听……说实话,我本来不想让住在树上的人听我的曲子,但濑名的眼睛太好看了,脸颊也很软,所以我觉得也该让你听听看。如果是你这样的话,我就觉得树上的人也还不错。”


这个说法有些荒谬的意味,但从Leo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不知怎地又颇有说服力。泉想了想,并没有开口去否定什么。他重新启动了自己的终端,告诉它自己会带一个朋友回去,然后在收到反馈之前静音了它。
而Leo也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随着和住宅树的距离越来越近,他渐渐安静下去,但没停下来四下张望,像是向外巡猎的野兽。泉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灵活而不讲道理的凶猛,比在动物园里的丰容设施中所见到的狮子和猎豹还要更强烈些,明明这已经不是他的领地了。
Leo是个怪人,泉想,他绝对算得上。他在有序的环境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从事着操纵有序的工作,原本应该不怎么喜欢这样的古怪,可偏偏这个人一点都没有令他不舒服的地方,那些古怪的念头让他觉得新奇,好笑之余又有些趣味,让他想要了解更多,他察觉到自己先前所感受到的怅惘和迷茫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消失了,而被尚未消化的最后一点点酒精推动着,让他在带着这个几小时前还是陌生人的家伙踏入家门时做出了一个决定。
泉忽然停下脚步。
“你怎么了?”Leo立刻也停下来,侧过头来看他。
“我不该说让你把曲子交给电脑的话。”泉说,他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就好像要组织好措辞才能说出后面的内容。而Leo显出了和他气质不太吻合的耐心,安静地等待着,绿眼睛在客厅刚好适宜的灯光里闪烁着一点笑意。
“……你想让很多人听到你的曲子吗?我是说,很多很多人。”


录制所花费的时间短得出奇,Leo只花了一点点时间稍微整理他脑海中的旋律,然后就架起了他的提琴。当他演奏的时候,泉意识到那首曲子可能在叙说什么关于自己眼睛的内容,这不仅仅是因为Leo一直在看着他笑。一次完成的录音并非没有瑕疵,Leo的小提琴技术称得上熟练,但和永远完美的电子生成作品相比怕是带了不少缺憾,而那也让泉觉得是洒在一片锦缎上的星点碎钻,反而更加衬托出了它熠熠的光芒。
他们一起听了一遍那首曲子,都觉得这样的程度已经足够。然后泉从自己的终端里打开了工作用的系统,熟练地找到某个原本用来维护的特殊后门,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塞进了充满了完美的人工智能制品的曲库之中。要确保人们能够在浩如烟海的乐曲中准确地找到它不太容易,所以泉也额外地给它附加了一点权重。那些展现出对风格相近的音乐偏好的人,会很容易地收到这首新曲的推荐。
而当泉做那一切的时候,Leo就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探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字符,看着那些他之前从未真正去了解过的东西。泉觉得自己意外地足够平静,明明眼下在做的事情说是铤而走险也不过分。他们把一滴水放进大海,知道那会在之后不久掀起某种难以预知的惊涛骇浪。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冒的是怎样的风险,坐在他身边的这个人似乎也知道,但他们谁都没有提起一个字。
“完成了。”泉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关闭了自己的终端。系统大概默认这是主人将要休息的信号,就那么把灯光也调到了最暗。房间里一下子昏暗下来,他们只能在对方的眼底里看到一点儿微光。Leo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觉得我们该再干一杯来庆祝。”他轻快地说。
“这里可没有两个那么大的杯子。”泉说。
“没关系,”Leo说,“人们不需要那个。”
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从微光里确认了一些只有人类才能交流的信息,然后凑近去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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